棠花栈

纯属胡说八道，千万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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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铁嘴难得失眠。

 

咱们齐八爷把这归结为睡多了。

“肯定是我白天睡多了，这个小满看见我睡着了也不说叫我，真是。”齐铁嘴正盯着房梁百无聊赖，忽听得门外敲门声，“谁啊？”

“八爷，张副官来了。”小满在门外头答话。

“大晚上的，他来干什么啊？”嘴里不耐烦，人倒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了，披了件小褂就推门出来，看到那人一身军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两个纸包一坛子酒，看到自己就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熟稔的笑。

“八爷。”眼睛有着盈盈亮光，一笑起来就泛甜。

“干嘛？要跟爷喝酒？”齐铁嘴拢了下披在身上的小褂，吸了下鼻子，“酒不喝，那肉我可以赏光吃两口。”然后伸手扯了下副官的衣袖，“走吧。”扭头往自己屋里走。

副官看他摆着大爷架子，在他身后低头偷偷笑出来，然后长腿一迈三两步跟着进了屋。

小满站在屋外看着那俩人头也不回进去了，副官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摸摸鼻子睡眼惺忪着嘟囔了句“那我去睡了”，就又自己晃晃悠悠走了。

 

“你这大晚上的，干什么来啊？”齐铁嘴往桌旁一坐，翘着二郎腿看他站在旁边把纸包都打开，然后把两个酒杯就满上酒，齐铁嘴心里头嘀咕他这酒杯是哪变出来的，自己没发觉就那么盯着人家副官的手看了老半天。

看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转了目光，被看的那个倒是大大方方，好似全无察觉。

“惦记着八爷您，就过来了。”张副官笑着，答得十分正经。

“不是，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吗？”有人却不给面子，指指窗外明月高悬，不客气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您这不是醒着么，那就不算晚。”说着往对面的人手边放了双筷子。

 

这回八爷憋不住了，瞅他一眼，“你这筷子哪变出来的？”

“想知道？”张副官一挑眉，卖起了关子。

“嘿，爱说不说。”那人一如既往，不愿被他逗。

“真不想知道？”张副官不知从哪掏出一碟子花生米，笑意盈盈地看他。

“...那你告诉我吧。”齐铁嘴懒得去猜，看着张日山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感觉自己心情也不算太坏。

“从你们家厨房拿的。”张副官答。

“嘿，你个张日山，你逗我玩是不是！”

 

其实八爷还是挺好哄的，基本上夸两句说说好话也就没事了。

张副官如是说。

 

也就是爷心胸宽广，不跟他张日山这种呆瓜斤斤计较。

齐八爷如是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时而拌几句嘴，你呛我一句我就呛回去，时而又一起感叹佛爷夫人姻缘美满恩爱非常。从风水八卦古书史籍聊到古墓里头的惊险回忆，从当今乱世聊到了算命摊子前面那只经常躺着晒太阳一见齐铁嘴就撒娇讨食的猫是不是成了精，从老九门几度风雨令人唏嘘又聊到了眼下的鸡毛蒜皮，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说起了两个人在白乔的那段经历。

“说到这个，你说也怪了，那时候在那么一破地方，我睡觉睡得还挺好，现在踏踏实实在家，结果连着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真是奇了怪了。”

“睡前喝点酒啊，没准就好了。”张日山把他面前的酒杯倒满。

 

“我怎么一跟你这呆瓜喝酒，就这么容易醉呢？我酒量不差啊！”齐铁嘴喝得脸红扑扑，整个人有点晕乎，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

“可能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张日山伸手扶着他，奈何这人平时靠着倚着的也挺习惯，此刻一伸胳膊搭住他肩膀，全身大半的重量都托付给了张副官。

正眯着眼睛犯困的当儿，听到那人在耳边笑着调侃，颇不服气地睁眼，视线却不清晰，脸凑近那人的脸，近到感受到了温热的鼻息，歪着脑袋问他，“你小子是不是在酒里给我下药了，不然我怎么这么容易醉。”

“没有，是这酒比较烈。”副官扶着此刻仿佛没骨头的八爷，耐着性子，语气温柔，声音好听，凑在耳边响起，倒比迷药烈酒更令人醉心。

“那你，”齐铁嘴一伸手指头，戳在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你别说，手感不错，还挺软，“你怎么没事啊？”

“平时军队里就喝这个，我喝惯了。”他也不恼，伸手握住那人不肯离开他脸颊的手指，耐心地解释给身边的醉鬼听。

 

“张日山，你这呆瓜，你就算计我吧。”醉鬼一勾嘴角，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就揭穿了某人的小阴谋。

 

要说一夜好眠，那倒不是假的。

只是也做了一夜的梦。

他梦见了挺多挺多事情，醒来却只记得一件，大抵是梦到了那回，张日山跟他说必会保他周全。

 

醒来的时候屋外有鸟雀的叫声，声声清脆入耳，倒是好听。

那人躺在自己旁边，睡相依旧乖巧，齐铁嘴抬腿踹他一脚，“醒了醒了，真当自己家了，你倒是不客气。”

张副官嘟囔了句什么，谁也没听清，迷瞪着看了齐铁嘴好一会儿人才清醒。

 

要我说，再多花俏油滑的情话，也比不上“伴你一夜好眠”来得动听。

 

不过动听还是免不了会有些虚假造作的成分在。

只做不说，让人动心，那才算是真正。

 

又是一日天晴好，盼得今夜仍好梦。

 

 

fin

 

 

 

（又写喝酒，希望不要教坏小朋友。